白鸥元宵节联文活动
cp：白读书×鸥学妹
抄送： @白鸥联文厂
*超现实 借用灵摆部分梗
*我们假设2014年的校花不是白老师的女朋友
*我们再假设她真的是自己从天台摔下去的
<1>
抑郁这种东西，会有一个特定的契机，不一定要大事，不一定要惨事，它可以通过久而久之的小事累积而变成摧毁人心志的锋利刀刃。
白读书从前也是个大男孩儿，调皮捣蛋的那种，像普通的青春期少年一样，上课传纸条，偷偷往老师卫衣帽子里塞一次性筷子，脾气好的老师讲课的时候他总爱插嘴，下了课也和朋友们一起踢球，偶尔汗流浃背的时候大喊着爆出一两句粗口，几个兄弟勾肩搭背地冲到学校超市抱一堆水回去，喝完了还喜欢把瓶身扭个360度把瓶盖爆出去。
用哥哥大片儿的话来说，就是实力作。
白读书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，和同龄人一样，每天在家长语重心长的善意提醒中，纠结着要不要喝牛奶这种事情。班上有那么几个女孩子快要跟他差不多高了，他这时候就会听从哥哥的话，把一杯牛奶咕咚咕咚喝下去，然后第二天早上换衣服的时候开始出现幻觉，不停地念叨自己的这裤子是不是短了。
只是这种其乐融融的日子戛然而止在一场意外。
哥哥大片儿因微笑抑郁症在外自杀身亡。
白读书通过各种渠道去了无忧客栈，找到了罪魁祸首，也碰到了从未谋面的嫂子鸥活泼。
前前后后花了半年的时间，他才陪着鸥活泼从阴影中走出来，却在回城的路上碰到一场车祸。
鸥活泼出国散心去了，白读书孤独地躺在医院病床上发呆。
额头还包裹着纱布，白读书眨了眨眼睛，冲着房间角落里的人扬了扬下巴。
那人是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儿，病殃殃的模样，看他这动作，一脸疑惑。
“我让你把门儿关上！”
小男孩儿明白过来，摇了摇头，“我碰不到。”
白读书一脸挫败，掀了被子打算下床自己动手。还没等他走到门边，就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姑娘蹦蹦跳跳站在了门口与他对望，“你要关门？我帮你关！”
姑娘笑嘻嘻地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扔给白读书，然后关上了门还从透明玻璃处冲着屋里做了个鬼脸。
白读书条件反射地接住棒棒糖。
荔枝味儿的。
他把糖转手想扔给身后的小男孩儿，然后再追出去，却想起小男孩儿碰不到东西，只好作罢。
“你怎么了？你认识她吗？”
“她……特别像我嫂子。”白读书举着棒棒糖，犹豫了半天没拆开吃了，放在床头，在病床边上坐下来。
“折腾一顿有点儿头晕，”白读书揉揉脑袋，抬头问小男孩儿，“你叫什么？”
小男孩儿看他神色认真，好像一点儿也不惊讶恐惧。
“我，我叫林一，15岁。”
“怎么死的？”
“白血病……”
白读书叹口气，“年纪轻轻的，可怜你了。”
小男孩儿仿佛并没有觉得多么遗憾，而是仔细的打量起白读书来，“你怎么，都不怕我的啊？”
“就你？”白读书哈哈一笑，翻身上了床，“自我醒来，你已经是第三个了，而且你的样子跟人类没什么区别，我有什么好怕的，一个小屁孩儿，不对，”他停顿一下，“一个小屁鬼！”
林一被他说得红了脸，支支吾吾的，嘴巴张张合合，也没能说出自己想要什么。
白读书不耐烦地喊他，“你到底是要干嘛啊！”
“你能不能，帮我给我父母，带个话。”
<2>
白读书出院的时候没人来接他，只有林一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你可算是好了。他收拾好东西，头也不回的离开，全然无视了护士站想要跟他告别的几位小姑娘。
“我要回家放下东西，再去超市一趟，然后才能去你家。”他跟林一说。
林一点点头。
这个时候他们正好走到医院门口，外面艳阳高照，林一站住了脚。
白读书疑惑地看看他，许久才反应过来，“哦对，我忘记了，你不能见阳光。”他挠挠头，“那你就在这儿等着吧，等到天黑了，你去我家找我，反正你们这些鬼魂的本事很大，能找到的，对吧？”
林一又点了点头。
白读书叹口气，“你又不是不会说话。”
转身迈出院门，招了一辆出租车。
<3>
很久没有回家了，白读书掏钥匙掏了半天。他把下巴完全埋进衣领里，聚精会神在包里翻来覆去地寻找，等他抬头，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。
“我去什么玩意儿啊你！”
面前绑着两条辫子的姑娘傲娇地撅起了嘴巴：“干嘛那么凶？我一个十八岁的青春美少女，你应该被惊艳到，不是被吓到！”
白读书嘴角抽了抽。
他仔细打量她，确认就是那天医院里自来熟帮自己关病房门，还在关门前扔进来一根棒棒糖的傻白甜小姑娘。
跟自己嫂子99%相似度的姑娘。
“你怎么会跟我到家里来？”
“我来找你的。”
“你叫什么？”
“鸥学妹！”
白读书把拎着的袋子往地上一放，直起身子就把手搭在了鸥学妹身后的墙面，整个人凑过去，居高临下看着她：“你不会是个跟踪狂吧？看你这么年轻漂亮，干什么不好干这个？”
鸥学妹抬脚踩白读书一下，“我看在你特别像我们那个年轻帅气的老师的份上，我不跟你计较。”
她左右瞅了瞅，才神秘兮兮的小声说：“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其实，我能看见鬼。”
......
白读书眉毛又不可控的跳了一下。
“跟我有什么关系啊？”
“你不是也能吗！”
<4>
能看见鬼这种事儿，白读书其实非常痛恨。
他以前不迷信，但是亲眼所见才知道鬼都是什么样子的。这些天他也查了很多资料，一般死后不肯离去的鬼魂都是有冤情或者有未了的心愿。
这就意味着，作为能看见他们的极少数的人，需要伸出援手。
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吧。
哥哥大片儿帮助了无数人，他自己却因为抑郁症而被诱导自杀，现在换成他来帮助别人了。
不对，应该说“别鬼”。
白读书幽幽叹了口气，退后几步，靠在了墙上。
他端详着鸥学妹天真的笑脸，许久才开口：“我不是自愿的，我不喜欢，并且讨厌。”
他又说，“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看见，我也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兴奋。涉及生死的问题，向来都很让人觉得糟糕。”
白读书想起自己的嫂子。哪怕大片儿去世了，他也依旧嫂子嫂子的喊，不会叫他的名字，仿佛只要不喊名字，就永远越不过那条界线去。
但是横亘在他和鸥活泼之间的界线，哪里就只是一个名字呢？
白读书重新拿钥匙开门，开门后邀请鸥学妹进屋里坐。
“你这么感兴趣，我就让你围观一下。”白读书给她倒了杯水，然后掏出手机滑了两下。
他指指屏幕，“这个是我在医院碰到的小男孩儿告诉我的，他父母的联系方式。他希望我去找他们，然后劝说他们以后对妹妹好。”
鸥学妹晃了晃两条小麻花辫，“对妹妹......好？”
“那孩子是白血病死的，前几年父母为了救他，冒着高龄的危险又生了一个闺女，结果没能救得了他，父母心里有疙瘩，没办法放下过去，对闺女一直不冷不热的。”
“小女孩儿是无辜的呀。”
“可是父母给予她的生存意义就是救人！她没能救成自己的哥哥，她活着的意义就没有了，但她又不是一件物品，不能没用了就被销毁。她是这个家唯一的孩子了，是这对父母唯一的希望，却也是最大的心结。”
白读书往后一仰，把自己陷进沙发柔软的靠背中，闭上了眼睛。
<5>
到了晚上，白读书见到了从他家门外走廊上穿墙而过，进到家中来的林一。
鸥学妹死活赖在这里不肯走，叼着根棒棒糖看着白读书和林一对话。
白读书决定去一趟林一的家。
天色已晚，两个人赶着末班车去的，是那种双层公交车。白读书带着鸥学妹爬上了二层，坐在最前面，一言不发地盯着幽幽夜色。
“你想好怎么说了吗？”
“见机行事吧。”
“这不是个小事，你难道要到那里以后现场打草稿吗？”
白读书看了鸥学妹一眼，扭头去看身后划过的夜色霓虹，“以前我也会遇到不顺心，难以解决的事情，我哥哥总能第一时间开导我宽慰我，从前我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多话可以说，各种各样的理由，我根本没法反驳。现在我觉得，大概就是因为他也感同身受吧。”
鸥学妹换个位置，颠颠地跑到他左边，“那你是跟这一次感同身受吗？跟那个林一？”
夜风有点凉，胡乱的吹起了鸥学妹额前的碎发。白读书犹豫片刻，抬手想替她理理，却在碰到前又把手收回去。
“我没跟你说吧？我也是为了救哥哥，才出生的。只不过我幸运一点，我成功救了他，只是没想到，他最后因为抑郁症自杀了。”
鸥学妹顿时噎住，说也不是，不说也不是，怔怔的看着白读书看似平静的面庞，委屈地落下泪来。
不是为自己，而是为他。
“你哭什么？”
“为你哭。”
“我父母很开明很慈祥，对我很好。”
鸥学妹低下头抹了抹眼泪，“那我不说了，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该怎么说吧，不要现场无语，让人家以为你是到家里找麻烦的。”
白读书静静地看着他，无奈的笑了。
随后，他又长叹一口气，把目光投向头顶的朗朗星空。
<6>
从林一家出来的时候，鸥学妹的眼泪还没止住，白读书都觉得她今晚好像一直在哭。
“小姑奶奶，你不要再哭了，我最不会哄女孩子了。”
“谁要你哄啊！”鸥学妹傲娇地昂了昂头，嘴撅起来，仿佛一个亮出锋利的爪子，随时都要挠人的小豹子。
白读书站在月光下，双手插着兜，看着鸥学妹。
鸥学妹眼中有星星，是夜空中洒下来的。
果然是个十八岁的青春美少女，哪怕是发脾气，也满满都是年少青涩的女孩子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，柔和地像是小时候妈妈替他擦掉出去乱跑而蹭得满脸灰的手掌上，淡淡的肥皂味道。
白读书向她靠近一步，居高临下看着她。
“爱哭鬼。”
“你才是呢！”鸥学妹又开始张牙舞爪。
面前白读书无奈的嗤笑一声，退后两三步，把手从兜里拿出来，张开了双臂。
风吹起他的衣角，吹起他的额发，鸥学妹看的痴痴，抿着嘴慢慢靠进了白读书怀里。
<7>
一阵白光闪过眼角，鸥学妹从白读书的身体穿了过去。
白读书仍旧张开双臂站在原地。
“该走了。”
鸥学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，已经呈现半透明状态，“去哪儿？”
“黄泉。孟婆在等你，林一跟我说了，孟婆食恶鬼，你是个没做过什么坏事的好姑娘，会得到眷顾，投胎一个好人家的。”
鸥学妹转过身来，只能望见白读书的背影，“我......死了？”
“你不记得了吗？你从学校的天台上摔下来，当场死亡，灵魂离开了肉身，从太平间跑到我那里去。你其实并不能看见鬼，你能看见林一，是因为你们是同类。”
<8>
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几天前的傍晚。
天台的视角好得不得了，鸥学妹可以俯瞰整个校园，但也看不见身后的危险。
最讽刺的是，这个危险，原本是她的依靠。
鸥学妹偶然发现了摄影系老师、自己的恋人白老师与校花夏晴天好像有暧昧关系，忧心忡忡的上了天台跟恋人详谈，到底是个年轻姑娘，沉不住气，一说就吵，情到激烈之时两人开始来回推搡，一个不小心，白老师失手将她推下天台。
鸥学妹也没想过，自己总是挂在嘴边的诅咒，会以她的死亡终结。
也许不是终结，可能过两年还会有另一个女孩子，拽着某一个学长或学姐的胳膊说，就是那个诅咒啊。
你知道那个诅咒吗？
<9>
“他不是故意的，对不对？”鸥学妹双手抓着书包带，一脸委屈的看着白读书。
白读书没有说话。
鸥学妹悻悻地叹了口气，“算了，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有用了。”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白鞋，仿佛要说什么一样，抿着嘴巴晃来晃去，百褶裙也跟着她的动作一跳一跳的。
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鸥学妹抽了抽鼻子，“如果可以，你抽时间帮我问问他，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我。”
鸥学妹说着说着，已经哽咽。白读书站在原地无能为力，想抱抱她又想起来自己根本碰不到她。
<10>
“走吧。”
“你会不会记住我啊？”
鸥学妹突然回头，小跑几步来到白读书面前，仰起头，认认真真地问。
“会的。”
“我就说嘛，一定会的。”
“你那么有自信吗？”
鸥学妹摘下自己的背包，从里面掏出一根笔，拔掉了顶头的樱花装饰，然后示意白读书伸出手来，把樱花放进了他的手里。
“因为我是个十八岁善良的青春美少女。”
她冲白读书挥挥手，转身湮没进黑暗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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